孟子說：“牛山上的樹木曾經(jīng)長得很茂盛，因為它長在大都市的郊外，經(jīng)常被刀斧砍伐，怎能保持其茂美呢？雖然它日夜生長，有雨露滋潤，并非沒有新枝嫩芽生長出來，但牛羊又緊接著在山上放牧，所以牛山就變得那樣光禿禿的了。人們見到它光禿禿的，便誤以為它不曾生長過樹木，這難道是山的本性嗎？在一些人身上，難道就沒有愛心及最佳行為方式嗎？他們之所以放棄良心，是由于也象刀斧對待樹木那樣，天天砍伐它，怎么能茂美呢？盡管他們?nèi)找瓜B(yǎng)善心，接觸清晨的清明之氣，他們的愛憎也與一般人有相近之處，但是他們第二天的所作所為，因為有束縛而受遏制而消亡了。束縛的多次反復，就使夜里息養(yǎng)的善心不能存留下來；夜里息養(yǎng)的善心不能存留下來，便跟禽獸相距不遠了。人們看見他那近似禽獸的行為，以為他根本未曾有過善良的資質(zhì)，這難道是人的本質(zhì)特征嗎？因此如果得到一定的培養(yǎng)，沒有什么事物不生長的；如果失去培養(yǎng)，沒有什么事物不消亡的?？鬃诱f：‘把握住就能存留，舍棄就會消亡；進出沒有一定，就不知道過去的了。’這就是針對人心而言的吧！”

注釋
1.牛山：山名，在今山東臨淄縣南部。
2.蘗：（nie聶）《書·盤庚上》：“若顛本之有由蘗?！薄?u>詩·商頌·長發(fā)》：“苞有三蘗?！北疽馐侵副豢橙セ虻瓜碌臉淠驹偕闹ρ恐?。萌蘗：草木萌生的新芽。
3.濯：（zhuo酌）《篇海類編·地理類·水部》：“濯濯，山禿貌?！边@里用為山禿無木之意。
4.牿：（gu固）《書·費誓》：“今惟淫舍牿牛馬?！薄妒酚洝斒兰摇罚骸盁o敢傷牿?！薄墩f文》：“牿，牛馬牢也?！北疽鉃殛P(guān)牛馬的圈欄之意。牿亡：受遏制而消亡。
5.鄉(xiāng)：《詩"小雅"庭燎》：“夜如何其，夜鄉(xiāng)晨，庭燎有輝?！薄蹲髠鳌べ夜辍罚骸班l(xiāng)師而哭?！薄墩撜Z·顏淵》：“樊遲退，見子夏曰：‘鄉(xiāng)也，吾見於夫子而問‘知’；子曰：‘舉直錯諸枉，能使枉者直?！沃^也？’”《史記·田單列傳》：“東鄉(xiāng)坐。”這里用作動詞，讀向（xiang），意謂過去、剛才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