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迷人,一個幽雅的包間里,陳濤和艾麗相對而坐,一起享受著美食。突然陳濤的手機響了,奇怪的是,陳濤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后,臉上顯出極不自然的樣子,然后竟合了手機不接!可一轉(zhuǎn)身的工夫手機又不依不饒地響了,這回陳濤干脆關了它。
艾麗心里起了疑,再三追問這是誰打的電話?為什么不接?到最后陳濤沒辦法回避,痛苦地把十指插入凌亂的頭發(fā),說出一番令艾麗吃驚不小的話來:原來今晚這頓飯將是他們兩人在一起共進的最后一頓晚餐,因為他的木材公司破產(chǎn)了,他已是個窮光蛋,不,連窮光蛋也不如,到目前為止他所有的資產(chǎn)是負值。剛才來的電話全是要債的,所以他不敢接。
陳濤又痛苦地說:“艾麗,我們分手吧,我已配不上你了!”
艾麗愣了半晌,忽然伸手憐愛地拍拍陳濤的手背,說:“濤哥,別這樣,告訴我你欠了多少錢,說不定我可以幫你一把的?!?/p>
陳濤吃驚地抬起頭看著艾麗,連連搖頭說:“那怎么行?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好了,怎么可以拖累你?”
艾麗打斷他,堅決地說:“你我還分彼此嗎?誰讓我……愛上你這個家伙了呢!對了,我還有事,先走一步?!?/p>
望著艾麗漸漸遠去的背影,一臉痛苦的陳濤忽然放聲大笑起來,笑聲里滿是得意,他成功了,成功地騙過了艾麗!他沒有破產(chǎn),只是不想再和艾麗黏到一起了,艾麗只是他的情人,可近段時間艾麗已不再滿足于情人的身份,頻頻威逼他離婚再娶她,否則將弄他個天翻地覆魚死網(wǎng)破。陳濤哪想離婚,和艾麗交往只是迷戀她的肉體,現(xiàn)在激情已過,是甩掉她的時候了。所以他故意說自己破了產(chǎn),不出所料,艾麗立即借口有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女人啊,都是現(xiàn)實得不能再現(xiàn)實的動物!
第二天傍晚時分,還沉浸在計策得逞快感中的陳濤意外地接到艾麗的電話,說要見他。陳濤想莫不是想鬧事要補償吧,便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:“艾麗,你要干什么啊,我知道對不起你,可我現(xiàn)在沒錢,等我有錢了一定會補償你的……”誰知艾麗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說:“你說什么啊,我只是找了點兒值錢的東西幫你渡過難關而已,什么補償補償?shù)?,難聽死了!”
依舊在飯店里的包間里,艾麗從包里小心地取出一個看上去年代十分久遠的小匣子,打開,哇,陳濤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,匣子里珠光寶氣炫人眼目,定睛一看,竟全是一些珠寶鉆石項鏈戒指什么的,還有一塊寶石發(fā)出陰沉沉的暗綠色,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祖母綠了。陳濤說:“這,這……”
艾麗淡淡一笑,臉上掛滿了傷感,說:“我奶奶出身豪門,這些全是她當年的陪嫁,是她老人家的命根子。如今聽說她最寶貝的孫女的男友遇到了難關,她就全拿出來了,本來她是要把這些東西給我作為陪嫁的……奶奶的恩情我這輩子也忘不了!”說到這里艾麗哽咽不已。
陳濤本想只是甩掉一個女人,萬想不到財從天降!一時眼前幻象亂飛,口唇發(fā)干,好容易才定下神,然后沉痛地點點頭說:“我也永遠記住奶奶的恩情!艾麗,等著我,等我一渡過難關就離婚,然后風風光光用八抬大轎迎娶你,好不好?”
艾麗羞澀地點點頭,這癡丫頭全當真了。陳濤小心翼翼地捧過匣子,用手指尖拈出最上面的一只金戒指,別的玩意兒他是外行,金子還是知道的,而這只金戒指黃燦燦沉甸甸的,款式古樸,光華內(nèi)斂,一看就知道是很值錢的老金子。這時聽到艾麗又說:“對了濤哥,你得打個條子,就說收到了這些東西,我奶奶是個精明人,她一定要見到條子才相信這些寶貝是真的給了你,而不是我隨口撒的謊?!?/p>
陳濤說行啊,拿出紙筆就寫,艾麗又說你就不要寫這些寶貝的名稱了,想必你也認不全,干脆估個價格寫上去就得了。陳濤想這些東西市面上至少得值多萬,那就寫借到萬元吧。
直到第二天陳濤還在狠命掐自己以證實不是在做夢,恰巧這時來了一個在金店專職珠寶鑒定的朋友。陳濤有心賣弄,就拿了一兩件給朋友看,誰知那朋友只瞟了一眼,就不屑地說:“干嘛呢陳濤,這些膺品當個寶貝似的收著,也太沒品味了吧?”
陳濤一聽暗吃了一驚,想了一想,忽然全身毛骨悚然,便抖著手捧出那個古色古香的匣子給朋友看。朋友一只一只地看,嘴里一迭聲地說:“假的、假的、全是假的……這塊祖母綠只是一塊人工仿制的玉石而已,咦,這只金戒指是真的?!?/p>
這時陳濤的手機響了,一看是艾麗的電話,艾麗懶洋洋地說:“濤哥,想不到你撒謊很高明啊,可現(xiàn)在知道誰更高明了吧?不過我也是舍出了一只金戒指才套住你這只狼!”
說到這里艾麗語音一變,變得又兇又狠,說:“姓陳的,你什么時候把那萬元錢的欠條贖回去???我可告訴你我等著錢用哩,不給的話別怪我鬧到尊夫人面前或者鬧到法院,你看著辦吧。一點兒血不放就想甩掉我,做夢吧你!”